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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德博学 大医精诚 德艺双磬——石冠卿

2014-09-19 10:14 |  | 宣统部

一、生平

石冠卿(1917 年-1999 年) ,男,汉族,河南省濮阳县人,中共党员,大学文化,教授,主任医师。

石老幼年家境贫寒,3岁时母亲即去逝,靠亲朋资助,方入学读书。7岁入私塾,攻读四书五经,学习刻苦,打下了深厚的古文功底。13岁考入濮阳肖台完小学习。16岁升入濮阳县初级中学,在校一年后,因家境贫寒而辍学务农。在与广大劳动人民接触中,深感旧中国政府腐败,社会黑暗,乡间缺医少药现象严重,劳苦大众因患病难以得到及时救治而死亡者比比皆是。石老睹此惨状,痛心疾首,遂立志学医,造福人民。18岁时投师于清丰县名医梁向荣门下学习中医,梁师为清末廪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儒医。在梁师的谆谆教诲之下,石氏熟练掌握了中医理论以及诊病治病方法。22岁悬壶乡里,为广大百姓医病除患,在当地树立了名望。

新中国成立后,怀着对社会主义新中国的美好憧憬和对祖国传统医学的热爱,于1953年1月在濮阳县徐镇区卫生所从事医疗和管理工作;1955年6月进入河南省中医进修学校学习;1956年1月调入濮阳县人民医院从事中医内科治疗工作;1957年又进入江苏中医学校(南京中医药大学前身)师资班学习深造;1958年9月河南中医学院建校初期调入学院任教,历任《中医基础理论》、《内经》教研组组长、教研室主任等职。他工作积极、勤奋好学、儒医兼通,治学严谨,在教学、医疗、科研等方面独有专长。1979年12月晋升为副教授;1980年12月晋升为主任医师;1982年被确定为硕士研究生导师;1986年11月晋升为教授。1991 年人事部、卫生部、国家中医管理局,首批选定的全国500 位名老中医之一。1992年被国务院确定为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1997年被国家卫生部、国家中医管理局、国家人事部、国家教委确定为首批“全国名老中医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导师”。

历任中华医学会河南分会理事,河南省中医学会常任理事。河南省高级技术职务评审委员会委员。多次被评为“四好教师”、“先进工作者”以及“郑州市劳动模范”等。曾当选为郑州市金水区第四、五届人大代表;河南省第五、六届人大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五、六届全国人大代表;多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

石老业医60余载,从教40余年,他在临床、教学中积累了丰富经验,撰有60余万字《内经素问选注》,发表论文数十篇。他对经典著作研究颇深,尤其对《内经》、《伤寒论》及《金匮要略》等著作尤有深究。崇尚脾胃学说,擅治内科杂病,对肝胆、脾胃与疑难杂病的治疗有独到经验。

二、投身教育

教书育人,呕心沥血,为人师表,身教胜言。

由于当时中医高等教育刚起步,师资、教材均匮乏,为组建、发展中基内经教研室(二十一世纪后更名为中基学科)石老呕心沥血,使该学科队伍日益壮大,人才济济,成为河南中医学院实力雄厚的科室,河南中医基础教育享誉全国,从后来研究生考取人数始终居全国前茅(上一世纪中医研究生入学考试大多有《中基》、《内经》),可见一斑。为了搞好教学,他撰写《业医必须读〈内经〉》等文,引导业医者进步,他撰写的《内经素问选注》成了学习《内经》很好的参考书。

“文革”后恢复高考,中医教育有了研究生教育,石老为河南中医学院中基内经硕士点做了开创性的工作。1982年于河南首招了内经研究生,前后亲自共带内经研究生十名。为了内经硕士授予权,他不顾近七旬的高龄,走西安、访成都、过重庆、抵武汉,调研兄弟院校的情况。古稀之年仍为研究生上课,认真讲授,诲人不倦。为了搞好研究生教育,又自编了研究生教材,该教材多年一直为研究生《内经》课程教学施用。

对学生不仅教书,更重育人,注重学生的思想品德的教育。人才的成长,从长远、根本上来讲,首先是人品的培养,一流人才的基础是砥砺一流品行。强调作为教师要始终有教人、育人、树人的观念,要做到身教胜言。石老平时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常寓大医风范于一言一行,为学生树立榜样。

“勤求古训,博采众方”为石老的治学格言,他常教导学生要重视经典学习,精研《内经》,熟读《伤寒论金匮》。强调只有学有所本,探得真谛,理论透彻,才能辩证精确;了解诸家之长,博采时方,融会贯通,才能学以致用,用药灵活。告诫学生学好经典非一朝一夕之事,不能一蹴而就,要有甘于寂寞的心境、吃苦耐劳的精神、锲而不舍的毅力。若有那种浮躁、浅薄的心绪、急功近利的思想不可能学好经典,也不可能在临证时从容辨证。学习经典还应理论联系实践,学习经典最终是为了参悟医理,在临床上取得简便廉验、出神入化的疗效。他最大的嗜好是读书,可谓是活到老学到老。故也常教育后人,学习要做到“读书明理,虚心好学”,方能把知识真正学到手。医有名庸,术有高低,学习中医可谓是“粗之所易,上之则难”。只有刻苦勤奋学习,方能精益求精。

三、大医精诚

医术高超,医德高尚,谦谦君子,苍生大医。

他常说“医是仁术,行医须先立德”。 病人以性命相托,医德不好,一心只想以术谋利,那是孙思邈所批驳的“含灵巨贼”。石老诊治病人,不论地位高低、家境贫富,均一视同仁,视病人如亲人,一丝不苟。对家境贫寒者,更是充满了同情怜悯之心,关爱有加。临证常以平淡之药,轻灵之剂而取得神奇的疗效,治愈沉疾顽症,达到简便廉验的效果。

(一)注重辩证论治

辨证论治是祖国医学的最大特点,也是中医的精髓。石老指出,医生治病处方用药,必须抓住主症。他很强调辨证论治,认为辨证论治必须从整体出发,切不可头痛治头,脚痛医脚,那种对号入座的做法。尤有碍于中医事业的发展。在临床中,石老谨守柯韵伯的“有是证,便用是方”之说。同时重视四诊合参,八纲辨证,因人、因地、因时制宜,立法用药也十分细腻贴切。

兹举一例、引以为证:

1991年8月6号,适有两个眩晕(高血压)病人同时求诊。石老一投四逆散加旋覆花、代赭石、陈皮、半夏、党参、生姜;一投厚朴温中汤合四神丸,实习生不解其意,提出疑问。石老说:“前者头晕痛,时有热感,两胁窜痛,嗳气,伴见呕吐,舌苔薄白,脉弦有力,乃肝郁气逆,气血并走于上,故处疏肝降逆之四逆散加味治之。后者,头晕不痛,腹胀满夜甚,不思食,五更泻,脉沉细而缓,舌苔白滑,属脾肾阳虚,运化无力,中气不和,气逆血升也,故用补肾阳,暖脾土,温中理气法治之。此乃同病异治也。若一见高血压之眩晕,动辄以肝阳上亢论治,则妄矣。要知不同型的高血压,应分而治之。这种辨证论治的思想,使业医者很受启迪。

对于临床诊断,石老强调既须辨证,又当识病,辨病有利于了解病因及疾病发展变化的规律,辨证则有利于从整体观念出发,全面分析疾病的病位、性质及邪正盛衰等情况,使治疗能够做到因人而异。但是,有人认为中医只辨证不辨病,这是一种偏见。石老认为中医辨证,具有整体观,西医辨病针对性强,各有千秋,应当相互结合。但他指出,结合应该是有机的联系,不是简单的凑合。不能把西医的炎症与中医的热证等同起来,一见肺炎就投黄芩,知母,一见肾炎就投栀子、木通。这样简单地处理,不能提高疗效,其结果是弃中医存中药。例如西医诊断为肾炎,若不用中医的四诊八纲辨证,只是用清热利尿药物治疗,就难于达到治疗目的,因为中医对这种病的治疗,根据病情的不同变化,可采用多种治疗方法,如发汗利水,清热利尿,健脾利水及温阳利水等法,若单纯清热利尿则往往无效。

(二)推崇精方简药

石老用药以轻剂著称,常说:“一个医生能否做到药少而精,可反映其辨证的水平”。治病必明阴阳标本,不宜药石杂投,致成坏病,关键在于临证时,随机应变。随师临证中我体会到石老处方用药特点有三:

1.制方要严,选方要准

石老平素用药,最讲究严谨,力求要而不繁,专而不杂,每增损一药,必反复斟酌,务必丝丝入扣。所书处方少则五六味,多则八九味,鲜有超过十味者。尝谓用药如用兵,贵精而不贵多。为医诊病,最忌广络原野,以求侥中。并认为方药精练,即可提高医生辨证的准确性,又能节约药物,减轻病人经济负担。

2.加减有则,灵活运用

石老说:“用药最忌复杂,病愈复杂,用药愈精”。若方中一二味药与病无关,可用可不用,宁可删去,务求简练扼要,有制不乱。如治肝阴不足之失眠症,以酸枣仁汤加合欢皮一味,效果颇佳。药物本为补偏救弊之用,当中病即止。要知药物可以治病,也可致病,错用、乱用或无病用药,均可扰乱正气,对人体反而不利。但须根据病情轻重,病势缓急,体质强弱和药物性能辨证用药。

3.药必适量,不宜过大

石老用药强调要避免杯水车薪,也不能药过病所。用药无的放矢,用量越大,其弊越深。如玉屏风散是治老人或卫虚感冒之方,如用大剂就会造成胸满不适,用小剂则无胸满之弊。在用药少而精的同时,还要注意剂量的轻重,对于效果不好的病,首先要检查处方是否对症,而不要只想到剂量不够,盲目加大。所以,用药量的大小,要因人因病而定,以适合病人的体质病情为宜。诚如张景岳所云:“若病近而大其剂,则药胜于病,是谓诛伐无过;病远而小其剂,则药不及病,亦犹风马牛不相及耳”。当然,制剂的大小也有一定法度,不是毫无规矩,更不能感情用事,认为药的味数多,可以面面俱到,这种用药方法,不仅影响了医疗质量的提高,而且造成了药物和资金的浪费。

(三)尤重顾护胃气

石老对李东垣《脾谓论》研习再三,颇有心得,临床各科凡有脾胃见证,即从调理脾胃入手,处以“异病同治”。

石老治病,除强调注意人体本身的统一性、完整性及其与自然界的相互关系外,尤其重视胃气。如《景岳全书·杂证谟·脾胃说》:“凡欲察病者,必须常察胃气,凡欲治病者,必须常顾胃气。胃气无损,诸可无虑”。

治内伤杂病,尤应重视胃气。脾胃为后天之本,五脏六腑皆禀气于胃。故历代医家,对不少病症,多从脾胃立法,如“补土生金法”、“论痿独取阳明”及“见肝之病,当先实脾”等,可见胃气在临床中的实际意义。对胃气虚衰者,选方用药,要避免有损胃气的药物。

石老常说:“治疗疾病,自始至终照顾胃气是非常必要的”。在疾病初起的轻浅阶段,胃气尚未损伤,用药均勿克伐太过,以防伐胃气造成坏病。故《素问·五常政大论》曰:“无致邪,无失正,绝人长命”。如饮食始滞脾胃,病较轻浅,此时胃气未伤,用保和丸即可治愈,既能消食,又不伤胃;若错用硝、黄、棱,术之类攻逐,必致食消胃伤,使病加重。临床上,他脏影响到胃气,脾胃症状表现突出者,则当以治脾胃为先,俾脾胃之气恢复,能受纳饮食,他脏得养,疾病也容易治疗。

在慢性病或疾病恢复阶段,更应注意补脾健胃,这是彻底治疗的关键。石老十分欣赏钱乙在四君子汤基础上加入理气之陈皮,则制五味异功散。他认为此方深得《内经》之旨,补中兼运,寓补于中。凡脾气虚者,皆可以本方加减运用。石老日常用药,注意权衡邪正轻重,顾护脾胃功能,凡苦寒败胃,辛热伤阴,均慎用之。

“人以胃气为本”,胃气代表了人体脾胃对饮食水谷的消化功能,是气血生化之源,直接关系到整个机体的营养来源,因此石老认为顾护胃气在诊治疾病中有极其重要的临床意义。

石老一生光明磊落,高风亮节,淡泊名利,两袖清风;为人正直,德高望重,医术高超,仁术仁心,誉满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