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书记载,当时的百姓“不死于兵,即死于病”,不是因为战争而死就是因为疾病而死。史书上还说,中原大地,“人相食啖,白骨委积”。广阔的中原,出现了人吃人的惨景,到处可以见到白骨。
张仲景正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背景中,他是怎样记述自己这段经历的呢?他说,“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说我的家族是一个很大的家族,曾经有过两百口人,“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说建安元年以来,就是从公元196年以来,不到十年的时间,“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两百多口人死了三分之二。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呢?“伤寒十居其七”,仲景这里所说的伤寒是指传染病,是外感病,十分之七的人都是死于这个病。大家想一想,张仲景作为一个医生,他面对这样一个社会现实,看到众多的亲人和百姓被疾病、传染病夺去了生命,而他在救治的过程中,发现力不从心,难以挽回他们的生命,所以他就发奋图强,立志钻研医术,来创立一种防治传染病的方法和途径。
眼睁睁地看着众多的百姓不断死于战争和瘟疫,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病魔夺去生命,作为医生的他却无能为力,张仲景感到了自己的平庸和无能。动乱的年代呼唤名医,于是他下定决心,钻研医术,凭着过人的毅力和智慧,终于写成一部医学名著,给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财富。那么,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关于《伤寒杂病论》的成书过程,张仲景自己是怎么说的呢?“勤求古训,博采众方。”对古人遗留下来的医学经典理论作深入的研究和探讨,对当代和古代人们防治疾病的这些经验、方子,广泛地收集,这就叫“勤求古训,博采众方”。他自己接着说,写这本书参考了很多书。他把书名都列上了,有《素问》、《九卷》。这些书名也许大家都没听说过,但是大家听说过《黄帝内经》,《素问》、《九卷》是《黄帝内经》中的两大部分。还有《八十一难》,就是《难经》,这些书现在都可以看得到。还有《阴阳大论》,这本书现在看不到了,但是在张仲景所写的书本里,引了一大段《阴阳大论》的内容。《胎胪药录》,从名字来看好像是妇科与儿科一类的书,或者是还包括了药物治疗的一类书。他参考了大量的古典书籍,同时自己又亲身参加实践,并平脉辨证,然后写成了《伤寒杂病论》,一共十六卷。
《伤寒杂病论》的问世,奠定了中医临床学的基础。因为在这之前,中国的医学分了两大门类。一大门类是基础理论的著作,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黄帝内经》,它是讲人和自然的关系,讲人的生理、病理,讲致病的因素,是古代的百科全书,上及天文,下及地理,包罗万象。在张仲景那个时候,已经有了这部书。另外一部分是古人治病的一些经验。那个时候把它叫做经方,就是经验用方。医生跟着感觉走,病人来了,说我头疼,身上发冷,发烧,咳嗽,喘。医生就认为他应该用点麻黄,应该用点桂枝,应该用点杏仁,应该用点甘草。那个时候又没有纸张,医生就把这些药写在竹板上,写完之后都是医生自己采药给别人包好了,甚至给病人煮好了药,病人拿走喝了。第二天病人来了,说喝了你的药我的烧退了,身上也不疼了,也不喘了,你的药可真好。医生就说了,哎,这是我的经验。于是就把这个竹板放在这儿。经验用方,是通过检验而确认有效的。又有病人来了,全身浮肿,尿不出尿来。从今天的角度看,可能是尿毒症吧,所以他凭着感觉也开了个方子,给了病人。过了几天,家属来了,说大夫,我们那个病人死了。他一看这个经验不灵,可不能流传于后世,就把这个竹板烧了。所以流传下来的都是经过临床检验而有效的东西。那个时候,就把这些用方叫做经方。张仲景就收集了大量这样的东西,又把临床治疗的经验和理论结合起来。原来一个凭经验看病,一个是基础理论,两者结合得不好,就是由他将二者结合起来,这就开创了中医临床医学新的里程。所以,我们说张仲景是中医临床医学的奠基人。
时代的呼唤和个人的努力,造就了一代名医张仲景,也造就了医学名著《伤寒杂病论》。中医的研究著作历来分为两种类型,一种侧重研究病理,一种侧重收集行之有效的药方。张仲景的最大贡献,就是将中医的经典理论与历代经方相结合,写出了千古名著《伤寒杂病论》。然而,在动荡战乱的漫长年代里,《伤寒杂病论》却难以保全。在张仲景死后的八百年里,经过后人的不懈努力,先后发现了散佚的《伤寒杂病论》部分残卷。人们分别校注,刊印成书。于是,写入中学历史课本的中医名著《伤寒杂病论》,现在实际上一分为二,成为两本书--《伤寒论》和《金匮要略》。而这两本医学名著,至今仍然是中医药系统的经典教材,是学习中医的必读书目。
张仲景所创立的个体化的治疗方法和个体化的治疗手段,在今天我们叫什么?从张仲景的著作里,我们今天的医生能得到哪些启发?我们用张仲景的理论和方法怎么处理我们今天所遇到的一些张仲景没有遇到的疾病?
张仲景的医圣之路我们就介绍到这里,那么,个体化的治疗方法和个体化的治疗手段的具体内容是什么?